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もう一度、ここから

请更自由地

存起來

秋山:



最近一直在想,我一不靠画画赚钱,二不靠写文吃饭,为什么要为和大家在通天大道上竞争而感到痛苦呢?想得太多,差点抑郁了。感谢我妈带我出去吃火锅,一下子就治好了。可能是在家宅太久了,也可能是因为没钱给FGO氪金,总之差点抑郁要变成一条狗了,非常危险。这告诉我们大家要经常出门走动,以及要认真读书好好赚钱,不然就会变得和我一样,很惨的。


 


其实港真,我这个人脑子里一堆问题并且什么答案都没有,时常感觉世界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,而命运并未给我一艘救命的诺亚方舟。活到这个岁数了,社交并不成功,疲于应对很多的事,夜深人静时还真的幻想要嫁给一位多金英俊的霸道总裁。早上醒来只能流泪尊称自己为中年少女。在少年时代已经完全逝去的今日,心里还保有一些天真浪漫的幻想。这些幻想活生生的寄住在一个跳动的心脏之中,如此热烈,如此使我难堪。有些人讲自己想一夜暴富,那可能是假的;我讲我想一夜暴富,那肯定比珍珠都真了……


 


就是这样细小却硌人的砂砾,经常教我流血,让我感到非常难过。我因为这种痛苦急于倾诉,开始写起了小说。人可以通过语言和文字,从无到有、完整地构造一个自己的世界。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又深远。讲一点故事,真的故事、假的故事,它们就是我的船票。有些人搞同人,是真的因为快乐,随便写一点什么,就很快乐。很可爱的动机。我不行。我因为想要解决精神疼痛开始创作,命运般遇到一些作品,其中某些不可言之物深深的打动了我,我感到我们是命运的共同体。只要……只要我为他们写一点故事,他们得到了救赎,那么我就能得到救赎;实在无路可走的遗憾,只要通过他们,就能从我体内挥发到空气中,以致到达天穹。


 


创作生出来的肉体,是我“精神的肉体”。


 


我经常感受到的幸福,是我完成一个作品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幸福。为了得到更高纯度的幸福,必须拼命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行。由此,更大的苦难、更大的快乐宛如一对连体婴儿一般,一同纠缠着诞生于世了。它们经过分娩,从产道脱落,浑身上下充斥着粘稠的腥臭。


 


写作要求百分百的诚实。但亲手解剖自己太艰难了。我从前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,至少经过教育,我有意识的把嫉妒换成羡慕,把憎恨换成不喜欢。小学思想品德课,老师说好人要正直、要宽容、要有一颗高贵的心灵。坏人才攀比、才气量狭小、才嫉妒他人。好人为人所爱,坏人人人喊打。可我小时候有太多想要的东西了。我想要钢琴,想要好看的粉裙子,想要朋友,想要爱……但这些并不是都能轻易得到的。即使我在生日晚上一口气吹掉十根蜡烛,也总有得不到的。为此,我常常感到嫉妒强奸了我纯洁的心灵。我本来是个天使,现在变成婊子了,说吧,您该给我支付宝打多少钱?就是这样,我有时候一面在心底悄悄嫉妒别人,一面因自身的卑劣而感到痛苦不堪,难过得想要掉眼泪,感觉再也没有人爱我了。


 


后来,总有习惯的时候。疼痛的阈值变高,就像外科医生下完手术台还能去啃猪蹄。直到这个时候了,直到承认自己就是无耻后,我才发现我他妈的完全被小学思修老师欺骗了!圣人才不是世间常态,善恶混杂,沉浸在欲望和卑劣的泥沼里,偶尔闪现出的光辉,这才是人类。一旦相信你的思修书,那就是理想主义的末路穷途,可以亲切的问候别人一句——您的人间,失格了吗?


 


可因为我的小学思修老师,那无聊的原因,那过早的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陷阱,我已经隐秘的疼痛了太久了,太久太久了,以至于难以忘怀……在创作这样充满怪物的世界里,在唯一一条通往天域的大道中,它无可避免的导致了我更大的灾难。


 


我一直认为,但凡创作过一些什么东西的人,都至少能在这之中窥见一层纱雾。浅薄而朦胧的了解到创作就是痛苦制造机。至高点,在暴风雨之中;理想,在天域之上。人会为写不出来而难受,也会因写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难受。但痛苦的根源并不局限于此……说到底,通天的大道只有一条,而有人已先于你走上去了。只有面对毫不相干的事物,人才能够由衷的保持高度宽容的欣赏。可世间的萨利埃里总有自己的莫扎特……一个光辉灿烂的巨人已经无限接近于天穹,只要他一伸手,只要一个手臂的距离,他就能触到圣域。他就是为此所生的人,是与生俱来的人,是上帝的化形,是光本身。剩下的人,不过是脚踩在大地,却向上天伸出了双手。


 


只要还在这条道路上,不可避免会受到才能的碾压。这种不幸一旦意识到,就绝不肯轻易离去。它流经你,连绵不绝。天赋之人像碳酸饮料里的气泡,一个接一个,争先恐后到达临界面,与世人相见。这能量巨大的天赋身后,要吞噬掉多少微小的才能?这光太耀眼了,只要一刻软弱,就会遭到侵犯;只要一刻动摇,就会成为巨人阴影中骸骨一具。为此,不得不战斗。只要还有一点创作者的尊严,就不可能忍受这种侵犯。我们必须坚定意志才能在场场战役中活过来。只是……并不是这样轻松的事啊。尽管活下来了,对光的憎恨也难免与日俱增,对自己的无能和劣等也将倍感痛恨。


 


在今天之前,我觉得这些经历是必须的——人必须在痛苦之中才能登上阶梯。可这些痛苦真的有让我变得更好吗?事到如今,我真的有成为一个坚强的人吗?我为什么……为什么非要为自己增加这种无聊的痛苦?既然这是此生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,那就不要太执着。


 


就在这个想法来到的一瞬,天惠时刻降临了。


 


我感到了自由。


 


其效果堪比杜冷丁,我的痛苦一下子就被消灭了,非常牛逼。完完全全自由地创作,不和任何作者圣战,不向任何一位读者绥靖,只是纯粹的倾诉……纯粹的构建自己的世界,这就是全部。或许在实际上,我永不能到达天域,但在我的理想之中,我已被送至上天了。这已经使我足够满足。


 


以前一直觉得要写一些“深刻”的东西,如今想来,更平和一点也可以。写一点轻喜剧恋爱小说也没什么不好,不使用任何修辞写下一些故事也没什么不好,都是很令人满意的事情。勇于承认比起大风刮过,看水千丞更能使我快乐。勇于告诉大家真的很想嫁给霸道总裁。不为人知时,写故事实实在在让人轻松快乐,是写完就能立刻得到救赎的时光,其中没有附加的痛苦。后来偶然的表述得到了赞赏,就想永远得到赞赏,之后的每一个句子都忧心它暴露在被否定的风险之中。是虚荣和嫉妒杀死了我。


 


不要在意表达形式,不要在意爱。更自由地创作。我一不靠画画赚钱,二不靠写文吃饭,完全拥有这样的资本。讨好意味的东西没有必要在我这里存在。


 


因为终有一天,那一天总会到来,我们将永不再见面。只是如果在那时,我也能想起,我在某一段时间被某一些人所爱过,那该是多好的事?她们可能爱了我很久,从我在这里之时起,一直到我离开。也可能短暂的爱了我五分钟、一个月,到我这里喝了杯咖啡就走了。但不论何时,只要一想起我完全自由的作品,一个原原本本未经筛选和打碎过的我如此的被人爱过,我就能够感到慰藉,就能够充满勇气。


 


一些坚强的人,能够完全承受痛苦,毫无芥蒂克服自己的嫉妒,直视光辉并且永远战斗。非常厉害。他们对这样的自由不为所动。我不行。我并不想逼迫自己具备坚强这种美德。我觉得蒙上眼罩也可以。成为一个瞎子,然后再走上这条通天的大道。在我灵魂更深的地方,已经有一股意志蠢蠢欲动,准备好做一个灵魂GPS指引我到达天域。那是我的光,我唯一的、不受侵犯的光。它和巨人的光辉在两个世界里,保证我永不成为无名阴影中森然的尸骸。


 


有些人觉得这是逃避,是软弱。我不这样认为。我觉得这是对我自身迟来的慈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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